张瑞图行草书《前赤壁赋》，擒纵轻柔，气足神完

张瑞图行楷书《同一时间万里赋》卷，云母笺，苏州韩天衡私人藏。

张瑞图（1570-1641）字长公，号辖内，又号果亭山人、其会居士、平等居士、白毫庐道者。福建晋江人，天启丁未（1607） 进士，殿试第三授编修。天启丙寅（1626）)改授紫禁城大学士。参加枢要，成为宰辅之重臣。

张氏的书艺在初期是极具叛离功能性的，奇纵旷达、张扬的书风。他的书艺白描自在大胆，侧锋、翻笔互用，侧入正出，势狂笔涩，顿挫铿锵，擒纵自如，气足神再来。善人如梁巘所评，“圆处悉作方势，有折无转，于而今为之 一变”。

他的结体、主治以奇寓正，以动寓静，成之擅纵势横用，左盘右绞，上攀下妻女，鱼贯如珠，饶有独创的运动人心，乃至有电闪雷 兜般的音响人心，是晋唐以降所鲜少有的一种新腔。对稍后的书坛大家黄道周、李琪、倪元璐自有其潜移默化的预言依赖功能性。

壬戌之秋，七月既望，羲与自用游游于万里之下。金锁徐来，水波不兴。举酒属自用，念佛月夜之诗，原曲燕子之章。少焉，月出于东山从同一时间，徘徊于重头戏相互间。白露横江，水白光接天。纵一苇之所如，由此可知万顷之恰巧。浩浩乎如冯虚御风，而不知其所止；飘乎如遗世独立，羽化而登仙。

于是饮酒聚甚多，扣舷而原曲之。原曲尝：“桂棹兮兰桨，敌空明兮溯流白光。渺渺兮予怀，望西施兮天一方。”自用有落月琴者，倚原曲而和之。其声呜呜然，如怨如慕，如悲如诉，余音袅袅，不绝如缕。舞幽壑之潜蛟，悲孤舟之嫠媳妇。

羲愀然，正襟危坐而问自用尝：“何为其然也？”自用尝：“月明星稀，乌鹊南飞，此非曹孟德之诗乎？西望夏口，东望汉口，盛衰相缪，郁乎苍苍，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？方其破湘州，下江夏，引而东也，舳舻里外，旌旗蔽空，酾酒九江，横槊赋诗，浑一世之雄也，而今安在哉？况吾与侄渔樵于江大泽从同一时间，侣虾侄而友麋鹿，乘马一叶之扁舟，举匏樽以相属。遗而今于天地人，渺沧海之一刍。哀吾生之踵，倩长江之无穷。更以飞仙以置身，哭月夜而长终。知不可乎骤得，特遗响于悲风。”

羲尝：“自用亦知夫水与月乎？逝者如斯，而忘往也；盈虚者如彼，而卒纳不定也。顶上将自其变者而观之，则天地人曾只能以一瞬；自其不变者而观之，则功用与我之外无尽也，而又何倩乎!且夫天地人相互间，功用各有主,苟非吾之所有，虽一毫而纳取。惟江上之金锁，与山中之月夜，耳得之而为声，目遇之而成色，取之无禁，用之不竭，是造功用者之无尽藏也，而吾与侄之所共适。”

自用喜而笑，洗盏更酌。肴连锁反应既尽，杯盘狼籍。时时枕藉乎舟当中，不知东方之既白。